2)分卷阅读73_西窗竹(H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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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不起。

  他会误解晏琛一辈子。

  这一天,陆桓城消沉了很久,消沉过后,他开始变本加厉地惩罚自己。除了陪伴孩子,他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生意上,当真是日进斗金,堆银如山。哪怕某日他不幸猝死,陆家殷实的家底也足以让陆霖过一辈子酒池肉林的日子。

  这四年里,媒婆把陆宅门槛都踏破了。

  陆桓城年近三十,仪表堂堂却无妻无妾,枕畔长久空落,膝下只陆霖一个独子。阆州但凡有名有姓的人家,都争相排着队要将芳龄女儿往他床上送。媒人鱼贯而入,又悻悻而归,几年来竟没有一门亲事说成过,连甘愿作妾的也未能入门。

  陆母见他白日在外奔波辛苦,晚上回屋了连个贴心伺候的姑娘都没有,便出言劝了几次,说咱们纳一房小妾,正房的名分还给晏琛留着。晏琛是个好孩子,往后回来,想必能懂你的不得已。

  陆桓城直接回绝了。

  他从前承诺过,身旁的枕头只留予晏琛一人,沾不得半点儿胭脂水粉。又劝诫陆母往后也莫要再提纳妾之事,她儿子断袖断得彻底,除了晏琛,对谁都硬不起来。

  最后想了想,觉得还是不够保险,索性扔下一句:要是纳进来,纳几个,我就往二弟房里送几个。

  从此以后,再没一个媒婆登过门。

  据说陆家养了一只碧眼玄猫,体型硕大,凶恶如虎,成天蹲在朱漆大门前头坐阵,不咬路人,专咬那些个肥嘟嘟、笑嘻嘻的媒婆,把红帕子挠得稀巴烂,把唇边黑痣抓出一个大窟窿,把写着小姐们生辰八字的红纸撕成碎片,糊出一个“死”字,一爪子拍回媒婆脑门上。

  在长达数年的不懈努力之后,阆州各家终于放弃了陆桓城这个三十未娶的金龟婿。他们隐约明白,陆桓城心里应该有了人,那个人挤占了所有的爱,让他再也容不下云鬓倩影。

  陆霖四岁生日的春夜,陆桓城灌了很多酒。

  最醇,最烈,最忘忧。

 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有三百六十四天他都过着清规戒律的生活,卯时迎曦光出门,酉时披落霞归家,唯有陆霖生日这一天,他可以放下生意,毫不节制地放纵自己,变成一个嗜酒的可怜醉汉。

  他提着酒坛子,仰头大口大口猛灌,喝得烂醉如泥,歪斜地偎在青竹身边。脸颊贴着冰冷的竹壁,吻它,陪它说话,抬头望着月亮,寂寞地守一整晚。

  竹庭幽静,旧时的凉风拂过面颊,他和晏琛还像从前那样,亲密地依偎着。

  不同的,只是一人一竹。

  月光倾泻而下,化作一池流银,涂亮了片片鱼鳞屋瓦。头顶斑驳的竹叶落在皓月中央,是画里的留白与墨影。

  这是一个美好的晴夜。

  不像四年前的那一夜,天地落着雨,心底落着泪,幽微的烛光将西窗映作一张泛黄的宣纸。雷电竖劈,婴儿啼哭,染血的竹叶子一片接着一片从窗棂间飞出,飞过他眼前,消融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。

  空床榻,冷被褥,一把掀开,满目碎竹叶,满鼻血腥味。

  这幕景象成了陆桓城无法忘却的噩梦,时常在夜半魂魄最虚弱的时候侵袭,让他大汗淋漓地惊醒。

  他不敢睡,尤其在晏琛忌辰的这一晚,他更不敢睡。

  陆桓城抱着青竹,勉强睁着双眼,酩酊大醉地说胡话,浑浑噩噩地苦熬。第二天清晨醒来时,他的眼白布满了血丝,胡茬刺硬,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酒气,就像街角落魄的乞人。

  模糊的视野里,陆霖站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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