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)第九百六十七章 踏雪离歌_青川旧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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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荼白的脸和胸前匕首之刻,雪势忽大,穹天黯淡得如寒地永夜。

  他一双眼猩红,睁得欲裂,剧痛时原来喊不出亦动不了,只颤声木然问:“你在做什么。”

  “在同师姐夫商量事。”竞庭歌笑意仍挂脸上,又对阮雪音:“是真想煮一锅热面吃些的,饿着死也太可怜了。”

  阮雪音脸颊上尽是半凝结的冷泪,而不断有新的热泪将之融解。“我要带她进车里。”听着像在问顾星朗意思,却更似命令。

  顾星朗不言,纪齐便箭步上前帮忙。

  “你做了什么!”慕容峋终于自彻底的木然中醒过一缕魂,拔刀向顾星朗。

  小八等一众亲卫本在天子驾前,兵刃齐出。

  “你别闹了。”竞庭歌轻声,“我再跟小雪说几句话,然后叫你。不许打架…”

  慕容峋整个人晃两晃。“雪音…”那虚弱的声息从他高大的身躯里传出,非常不谐。

  阮雪音知道他想听什么——她不会死,只是伤了。

  她也真想说这句话,却开不了口,连回头应他一声的勇气都无。

  将两人送入车内后,纪齐奉命去找阮雪音的医箱。

  顾星朗与慕容峋继续沉默对峙,却无半分剑拔弩张气氛,不知是否大雪倾国的缘故,一切都变得苍白,意义全失。

  “生火,煮面。”半晌顾星朗道。

  “主上——”小八开口欲劝。目下虽占着优势,未必长久,倘真被慕容峋等来援兵,危险的是顾星朗。

  “生火,煮面。”顾星朗重复,“有青菜么?必须有。若没有,去城里取。”

  不大的马车内,孩子的小玩意儿还散落在角角落落。

  竞庭歌半躺着靠好,一眼瞧见阿岩的剪纸。那是用来玩灯影戏的,她最近才学,剪的人物很粗糙,被孩子的手画了草率的眼睛鼻子嘴。她脸上露出笑意,想拿,没力气,阮雪音递进她手里。

  “好想她啊,我的阿岩。”

  阮雪音泪没停过,流不完似地落,面上却还平静。“说谎。”开口又极凶恶,“真想她、舍不得,就不会做这种事。你是我见过最坏的人,竞庭歌。”

  竞庭歌将剪纸拢进掌心,交握着,方去看她,“事已至此,不要对我凶神恶煞了,半生相伴,说点高兴的。”稍停,轻唤:“小雪。”

  不知算这番话的结尾,还是另一番话的开始。阮雪音始终摁着她的伤口,哪怕寒冻,绢子终究被染透了。“嗯。”她轻答。

  “从前在蔚南,文绮家门口,上官宴带着我走麦田、摘麦穗。那是他父亲留下的游戏。后来我想,个中道理,和预言、时间、你的梦兆该都有关系。也许,今日之别,并非永别,我们还会在别的时空里相见。比如,你的梦里…”

  阮雪音心脑已乱,没明白她为何说这件事。急促的跑动声紧接着传来,是纪齐送医箱。

  她接过,关门,迅疾地动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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