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)第三十一章 且醉东南枝头_梅心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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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是夜,勺药之和,霜雪披离。

  祁穆飞早一步到达,正静候着师潇羽的到来。因在丧期,未免他人一些不必要的非议之声,祁穆飞选择了在勺药之和的后厅之中单辟了一间暖阁来用餐,如此也更方便二人倾心交谈。

  所备的菜肴都是松音和黄管家斟酌再三之后定下的,玉藕连心、碧云双栖、参差荇菜、甘香蜜枣……简单朴素又寓意美好。

  祁穆飞此刻所穿着的服饰也不似往日那般素净,竟也添了些许烟霞之色,看上去倒是精神不少。胸襟前的梅花胸针在银烛下熠熠生辉。师潇羽还没到,祁穆飞却频频把盏自酌,好像急着想要灌醉自己似的。

  从素问轩出来前,祁穆飞在自己的书房内静坐了半个时辰,左手一直按在桌上那卷读了一半的《素问》卷面上,闭目冥思,良久,他才长吁了一口气,犹似终于做了一个艰难的抉择。睁开双眼,他从书页间取出了两个锦袋,将之攥在手心,就跨步出了门,不带一丝迟疑。

  这两枚锦袋,一枚是师潇羽两年前与江绿衣一起绣制的“浴水鸂鶒”锦袋,还有一枚就是数日前被师潇羽谑为“四不像”的“杏林春燕”锦袋。那日师潇羽寒香亭畔横笛一曲,祁穆飞闻曲相顾,临走时顺手牵羊牵走了这一枚挂在梅花枝头的锦袋。

  从此之后,这两枚锦袋便成为他祁穆飞埋首伏案时聊作书签的代替品,更成为其秉烛夜读时的精神寄托与相思枕藉。此刻,这两枚锦袋正安静地斜傍在祁穆飞的身边,一起等待着师潇羽的到来。

  “祁爷什么时候也变成了好酒之徒?竟也学起吴九叔偷偷喝起酒来了。”师潇羽清灵的声音由远而近,徐徐而来。

  “来啦!”

  祁穆飞笑着起身相迎,带着一分醉意说道:“九叔最讨厌人家喊他‘吴九叔’了,也就你和柳云辞敢这么胡叫。”

  师潇羽一边清水净手,一边佯怒道:“柳云辞是柳云辞,我是我,不要把我和他相提并论,好不好。他那是死皮赖脸,我可是九叔特许的。”说罢,屈身行礼,缓步入席。

  轻快愉悦的开场白,自然而亲切,全无半分疏离。似乎二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间歇式失忆,对于适才黄昏时分素问轩内的诀别一事,都已忘得一干二净。彼时的痛,彼时的伤,都已随着夜幕的降临而逐渐隐没。

  “你说你,那年好不容易拿了酒酬,非要九叔准你喊他‘吴九叔’才肯依!你这不是存心让柳云辞难堪?”

  “那当然啦!谁让他是我手下败将呢?要知道,那次可是险胜哪。他之前都连续赢了我三年了。我好不容易在那年扳回胜局,才不致让他继续那么嚣张下去。”

  师潇羽一会儿怨愤,一会儿得意,转嗔作喜之间,两侧的粉颊上也随着闪烁出明媚的娇娆之姿。

  祁穆飞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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