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碗喝着茶,一点也不显得粗鄙,更加显现出浑然天成的贵气。
她也想端着茶碗喝一口,小腹抽痛加上手脚无力,让她的茶碗都端不稳。
婳娘接过摇晃的茶碗,动作行云流水,快如闪电,丝毫不似闺中女子。
“公主,这种小聪明不适合用在我身上,”婳娘将茶碗放在矮案上,“如果我不接,你真要将茶汤泼在自己身上不成?”
“抱歉。”桑芜紧抓着摇椅的扶手,粉莹的指甲由于用力过度而发白,脸颊因羞恼泛着惹人怜爱的粉。
“没必要和我道歉,本就是我对不住你在先。”
婳娘今日耐心极好,鹅黄软烟罗裙摆迤逦在地,丰腴酥乳呼之欲出,香丸的味道还未散却,馥郁的四合香在空气中涌动。
桑芜愣怔地看着她,她没有想到婳娘居然会这么痛快地承认事情有关,而且她知道了。
她知道自己和哥哥的关系了。
心脏剧烈跳动着,几乎要蹦出喉咙。
婳娘就想是画布外面闯入画中的异客,言语和行为没有哪个符合她正常的处世准则。
“你就不怕吗?”桑芜嘴唇苍白。
“怕死么?”婳娘佯装认真思考,“有一点吧。”
桑芜不信,她分明就是不怕的,整个世界对她而言就像是,就像是……一张可以触摸到的地图。
她置身事外,游戏人间。
婳娘笑看着桑芜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,重复道。
“真的有点怕的,不骗你。”婳娘撩着垂散在胸前的乌发说道。
桑芜明白了,婳娘不是不怕死,是不怕她,就算她透露出她的秘密,她也不会将婳娘怎么样。
“绢花是怎么回事?”桑芜紊乱的呼吸显示出她的不平静,她在等一个答案。
“那朵粉月季的花蕊间,撒了我刚调好的四合香,”婳娘观察着她的表情,见她没有反应,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,“公主似乎不怎么用香料。”
“阿姊花粉过敏。”桑芜眼神涣散。
她六岁的时候,看见园子里的木芙蓉开得正好,腴红鲜丽,就剪下三株给阿姊插花。
当晚阿姊脸上就全是红疹,高热不退。
阿娘不肯让她见阿姊,阿姊说服阿娘不要责怪她之后,同花粉有关的东西她一向不碰,何况是香料?
“四合香里面有一味香,叫苦楝花,这种花能让中三日春的人,昏睡的时候苏醒。”婳娘似乎也陷入回忆当中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你知道什么了?”
婳娘差点给她气笑,将竹扇摔在矮几上,扇尾的冰丝流苏掉在茶汤里,化开成无数根丝线。
“你很像我阿姊。”桑芜说道。
她的阿姊对花粉过敏,婳娘对花粉不过敏。
如果不是这点致命性的差距,她几乎就要以为流落在外的阿姊回来了,那恨铁不成钢的模样、循循教导的语气和与尘世截然不同的气质,她没有遇到第二个。
“你就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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