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的事业。”
玉支轻笑一声,“对啊,他是为了崇高的事业,我们只是为着活着。焕之君,你有没有和我一样的感觉。常常觉得心很冷,无论周遭发生多开心或者多不开心的事,我都觉得和我没关系。我只觉得只要我能活下去就好,其他人的死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。”
他翻身坐起来,把衬衫扣上,“如果有一天我死了,你会伤心吗?”
她哈哈笑起来,像听到有趣笑话一样,“伤心什么,伤心你死了吗?焕之君,你知我知,其实你早就死了。从我们出发的那一天开始,生死就置之我们度外了。我只是很好奇,在造山书店,你本来可以一枪要了盛永伦的性命,为什么会手颤到打偏子弹?这真不像你的作风。无敌冷静的松尾焕之在特训学校是出了名的神枪手。弹无虚发,没有人能逃过他的子弹,连麻雀都不能啊。”
他淡淡笑着起身,拿起茶壶喝了一口。目光不落在她身上,而是看向窗外的天空。
“焕之君,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讲吗?”
“没有,我没有故意瞒你什么。”他回过头来,“玉支,你今天是特意来探病还是探听我的想法?”
“当然是来看你。”
他微微一笑,没有揭穿她的谎话。
“你不要胡思乱想,我真的是手颤。从特训学校出来已经快七年了,枪法早已生疏。”他的声音低下去,目光也为之暗淡。是的,当时千钧一发。若说他什么都没有想,是假话。就是因为想了很多东西,才会分心打歪子弹。那些心里的想法和感受,一直像石头一样压在他的心上。
“焕之,焕之君?”
他把目光向着玉支,莞尔道:“想知道我为什么打偏子弹?当时在想,如果我真的把盛永伦杀了,玉支该会要恨我一辈子。不过,我现在又想,我当时真应该杀了他,看看你会不会还无动于衷?”
玉支冒火地凝视着他,半秒钟后重重把手里的药瓶掷在桌上,转身往门外走去。
“玉支!”
“玉支!”
王焕之艰难地挪动脚步,每走一步,他的背脊就发出扯裂的疼痛。
玉支站在门口,无奈地说道:“焕之君,快点把伤养好吧。大佐马上要派你去上海执行新任务。”
“什么任务?”
“希望通过你去笼络江南财阀,让他们支持奉州,支持我们将来的新政府。”
“你觉得有可能吗?”
她耸了耸肩,“谁知道呢。”
“玉支,我们还能回日本吗?”
“你为什总爱问我这个问题?你说的是回哪里?要搞清楚,你是想回到过去,还是想回到日本!战争结束了,如果我们能活着,自然能回故土。但如果你是想回到过去,那就是做梦也不可能的事——”
“如果有一天,大佐让你拿着枪对着盛永伦,你能狠下心吗?”
玉支的手握在门扉上,豆蔻色的指甲深深陷入木纹中,“不知道,也许我会,也许我不会……盛永伦和宜室不同,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,哪怕一秒的时间都没有。宜室倒真的喜欢过你。”说到这,她回过头来,笑着向他说道:“王焕之,快点去上海。我接到消息,惠阿霓要送上官家三姐妹去欧洲留学。如果你能想办法留下她……也许,你们还有机会,也说不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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